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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鲁赫特北大讲座|世天剑狂刀BT版俗时代的宗教:祛魅等于世俗化吗?

时间:2020-09-19 01:24来源:8N.org.Cn 作者:天剑狂刀私服 点击:

近日,应北京大学“大学堂”顶尖学者讲学计划的邀请,著名社会学家、海德堡大学荣休社会学教授沃尔夫冈·施鲁赫特(Wolfgang Schluchter)访问北京大学并发表系列演讲。4月20日晚,施鲁赫特教授发表了题为“祛魅的辩证法:世俗时代的宗教” 的第三次演讲。本次演讲由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助理教授田耕主持。
“祛魅”是韦伯最著名的概念之一,流传甚广却难免被误用,施鲁赫特教授力图通过这次演讲澄清韦伯“祛魅”的语境和意涵,尤其是它与所谓世俗化命题(secularization)之间的关系。严格地说,韦伯本身并未使用黑格尔式的辩证法概念,施鲁赫特教授将题目中的“辩证法”解释为两种“祛魅”之交互:宗教的祛魅与科学的祛魅,要理解韦伯的祛魅,二者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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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中叶,马克斯·韦伯的祖父母在海德堡内卡河对岸建造了这栋别墅。它正对着著名的海德堡城堡废墟,以及诞生《海德堡要理问答》的教堂[Heidelberg Catechism,1563,系清教神学史上最重要的教义问答之一]。自1910年起,韦伯和特洛尔奇都住在这栋宅子里,韦伯住一层,特洛尔奇二层。正是这一阶段,韦伯开始研究“世界宗教的经济伦理”以及“经济与社会”。现在这栋标志性建筑被称为Max-Weber-Haus,韦伯精神尚存于此。
施鲁赫特教授以查尔斯·泰勒(Charles Taylor)的名著《世俗时代》(The Secular Age)开启本次演讲。在韦伯学者外,泰勒首次使用了“祛魅”一词并将其嵌入整个西方文明世俗化问题的脉络中。时至今日,对西方究竟有没有世俗化,对世俗化的确切含义都尚有争议。比如有人认为世俗化是与宗教世界观相对的世俗化世界观;或者从制度关系上看,世俗化是政教交织乃至合一的反面,在古代政教合一相当常见,宗教领袖同时也是世俗领袖,现代的伊朗依然如此;在日常生活层面,甚至去不去教堂也可被视为世俗化的衡量标准。所以说世俗化的含义非常模糊。
泰勒用“世界的祛魅”来统摄整个世俗化的脉络。但他对韦伯的参考限于《以学术为业》中提及的世界的祛魅。虽然《世俗时代》是本相当精彩的著作,也借用了韦伯的“祛魅”概念,但是施鲁赫特教授认为泰勒所讲的并非韦伯宗教研究中的“祛魅”。施鲁赫特教授的演讲就从比较泰勒与韦伯的“祛魅”开始。
泰勒认为,至少仅对西方而言,宗教世界到世俗世纪的转折点在1500年前后。在此之前,人的生活几乎不可能脱离宗教,人总是热忱期待了解彼岸的命运,当然,当时在制度上也不许人宣称自己不信上帝,每个人都必须有宗教信仰。因此,泰勒将1500年以前的时期称为宗教时代,直接相对于1500年后[严格说来是宗教改革之后]兴起的世俗时代。天主教教会丧失对西方世界的掌控力,突然间人们真的有了选择,此前顶多是在天主教之内“选择”。此后,不信天主教不再意味着异端,虽然当时的生活仍然由宗教主导,至少还有路德教和加尔文教供人选择,由此进入特洛尔奇所谓的Confessional Age [16至17世纪]。
泰勒总结道:随着世俗化逐步推进,人们意识到宗教之外还有许多东西,人理解世界的框架发生了变化。泰勒试图区分转折前后的两套框架:转折之前是超验框架(the transcendental frame),其中人是“敞开的自我”(porous self),上帝创造并管理宇宙,信徒追求与上帝合一,这是宗教的世界或者“着魔”的世界。及至1500年以后变为内在框架(the immanent frame),人是统一的自我(consolidated self)或严格意义上的个人,宇宙依照特定的无名法则运转,上帝都未必能干预所谓的“自然法”,人不再追求与上帝合一,而开始期待融入社会,世界在宗教上“祛魅”。
总之,在泰勒看来,祛魅等同于世俗化,始于1500年前后。韦伯却并未将祛魅等同于世俗化,对韦伯而言,祛魅早在古犹太教就开始了,甚至早于基督诞生与《圣经》。《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第二版(1920年)里新增了一段话:“打从古犹太先知开始,再结合希腊的科学思想,拒斥一切巫术性的救赎追求手段为迷信与亵渎,乃是宗教史上的伟大过程,亦即现世的祛魅(Entzauberung der Welt)在此(禁欲新教)走到终点。”(《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84页)
我们无法确知韦伯何时发明“祛魅”的概念,或借鉴自何处,韦伯第一次在他的作品中使用“祛魅”是在1913年。“祛魅”概念首次出现在1913年Logos期刊《关于理解社会学的一些范畴》里,然后在《经济与社会》有关宗教的章节(大约写于1914年),1915年《<世界宗教的经济伦理>导言》(即英译The Social Psychology of the World Religions),以及同年《儒教与道教》的“结论”部分,另外在1920年版《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新增的文段中也用到了“祛魅”。因此,我们可以确定韦伯在学术生涯的最后阶段(1910—1920年)才用到“祛魅”的概念。
从巫术到救赎宗教
要了解“祛魅”是什么,首先我们得明白“着魔”,不是吗?祛魅与着魔总是交织着,祛魅之下潜藏着重新着魔的可能。韦伯认为宗教史始于巫术,巫术虽然有超越此世的维度,但并不复杂,巫术的核心在于促进此世的生活,在人们有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由宗教的或巫术的因素所引发的行动之最基本的形式,是以此世为取向的。《申命记》4:40:‘使你可以得福……并使你的日子在地上得以长久’,这话表明了何以要履行宗教或巫术所要求的行动的原因。”(《宗教社会学》,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2页) 为了幸福长寿,人不只依赖常规手段,还需要借助超凡异能,即卡理斯玛(Charisma)。卡理斯玛是指某种普通人所缺乏的人格特质,某些人因为具有该特质而被认为禀赋着超自然的力量或品质。普通人为了长寿幸福,要去寻找这些有卡理斯玛的人。
“着魔”意味着什么?“象征性行为的蔓延及其取代原初的自然主义”促生了双重世界(double world),即此世与彼岸。彼岸世界的卡理斯玛(神祇、灵魂与鬼怪)能被人操纵,服务于此世的目的,譬如求雨、丰收或胜利。不过,对普通人而言,直接接触超凡异能会危及自身,所以需要依赖诸如巫师或祈雨法师等团体媒介,通过他们接触超凡力量,来为普通人自己的生活带来好处。在这样的双重世界中,自然因果与因果报应被混同,例如疾病可能被视为有罪受罚。
此世与彼岸的裂隙会逐渐加深,乃至双重世界变为二元世界(dualistic world),而救赎宗教正是与二元世界相伴而生的,韦伯认为这是宗教史的一般趋势。普遍存在的巫术操纵被祈祷、献祭或其他更高的崇拜形式所取代,尽管其中仍然蕴含着巫术性的要素。人们需要另一群人作为媒介来通向“新的”彼岸世界,于是在巫师之外,出现了牧师、先知、秘法传授者和导师等。这些人或多或少也参与构建了这种新的二元世界观。最关键的是,自然因果与因果报应开始被区分开来。这意味着,在宗教语境下诞生了一种伦理,一种道德行为的理论,它独立于自然因果。
从巫术到救赎宗教的转化可以采取许多不同的形式,韦伯绝未将其局限于欧洲的基督教,事实上,最早的救赎宗教是亚洲的佛教。韦伯提出宗教世界观的“理性化”有三种“理想类型”,这些世界观在结构上相似,但内容有所不同:(1) 本体论的二元世界(Ontological dualism)是永恒与暂存的对立,人们生死轮回,通过沉思追求安宁。(2) 伦理的二元世界(Ethical dualism)将善与恶极端对立,人负有原罪,通过积极的禁欲主义来追求天堂;(3) 精神的二元世界(Spiritual dualism)是纯与不纯的对立,光明与黑暗和错误的斗争永无止境,人通过消极的禁欲主义希求进入纯洁、真实、光明的世界。这是构筑此世—彼岸世界之二元的三种方式,或者说是救赎宗教的三种方向。
韦伯在救赎宗教里不讨论“儒教”绝无贬抑之意。在他看来,“儒教”不算救赎宗教,严格地说,BT版天剑狂刀网页游戏,甚至不算宗教,“儒教”是一种社会伦理,它侧重于文化而不是救赎,所以标题《中国的宗教》绝非韦伯的本意。有趣的是,韦伯关于救赎宗教的研究开篇就比较印度教、佛教与禁欲新教,换言之,是亚洲内部的比较,而非东西比较研究。救赎宗教最极端的形式并没有出现在西方,却是东方的佛教和耆那教。
二元之深化源于任何想要得救的人都要以特定方式履行他的义务,然而履行义务的方式数量有限。依照韦伯的分析,只有禁欲与沉思这两种方式;另外,人履行义务时要么入世、要么出世(背离日常生活)。韦伯由此构筑四类图式(出世—沉思,出世—禁欲,入世—沉思,入世—禁欲),亚洲救赎宗教与西方最大的不同,在于它们都不是入世—禁欲取向的,它们是通过抛弃此世的日常生活,譬如进入山林修行,来超脱尘世。入世禁欲是另一个极端,认为对每个人(不只是修士)来说只有支配此世,做出改变,才能履行宗教义务得到救赎。除此之外,还有克服此世的“出世禁欲”,或者对此世漠不关心的“入世沉思”。不同类型的宗教会提出不同的生活诫命,这些诫命都与前面提到的三种宗教世界观紧密关联。在这些类型之中,韦伯最感兴趣的是入世禁欲和神秘主义避世,这两个极端在历史上分别出现在西方和东方。
救赎宗教的核心问题是神义论,简单来说,人在生活中时常感到功过与命运不相符,好人遭殃,坏人却发财长寿。每个人都曾体会到这种苦难分配的不公,人的命运似乎与他的行为不匹配,于是必然导致正当性的问题。每种救赎宗教都必须提供正当性解释,拿出一套理论来回应为何命运与行为不匹配。韦伯列出了三种最理性化的神义论解释:(1) 因果报应(例如早期佛教),人的命运是上一世挣得的,这是弥合命运与行为的一种很有说服力的方式。不过这种解释需要一套非常复杂的哲学理论体系,来解释灵魂不朽与永恒轮回。(2) 第二种是预定论,这种解释几乎让人完全没法接受,因为人的命运被永恒地决定了。被神舍弃者若抱怨命运不济,犹如动物哀恸其不曾生而为人。人的功过对决定命运毫无作用,被造物与神之间横亘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这种预定论不仅限于禁欲新教,伊斯兰《古兰经》也有预定论色彩,创世神预定了谁能得救。(3) 第三种是琐罗亚斯德教的二元论,这里神不是全能的,始终受到魔鬼的挑战,人可以帮助神。命运取决于不断战胜黑暗、错误与罪恶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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