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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巧晖]儿童文学中神话资源的转化:以萧袤为例(2)

时间:2023-04-14 04:20来源:8N.org.Cn 作者:天剑狂刀私服 点击:

  21世纪以来,文学和艺术创作、影视动漫产品及其它各种视觉文化领域大量使用神话资源,这已经引起文学创作、文学批评及神话学、人类学、影视学乃至文化创意领域的关注,但对于神话在儿童文学中的延续及其在不同历史语境中的创新性传承、创造性转化则关注甚少。萧袤的创作,尤其是他的“童话山海经”“童话庄子”系列引起了笔者的关注。他视神话为儿童文学的一部分,承袭了20世纪前半叶将神话与仙话、妖怪故事视为一体的理念;在将神话资源转化为创作内容时,他注重对神话“祛魅”后的“幻想性”等文学特性的挖掘,以培养儿童的想象力;延续了新中国儿童文学对社会价值的注重,同时又承续了科学文艺(科学童话)的脉络,并赋予其新的时代意涵与文化标识。此外,他在对神话资源的运用中,注意到了口传叙事的文体特征。

  二、萧袤创作中对神话“神圣性”的消解

  萧袤所说“童话”,并非民间文学范畴所指“用‘超人间’的形式来表现人间生活,具有浓厚幻想色彩的故事,包括魔法故事与动物故事两种,以前者为主”[20],而是“到处搜集当代儿童生活的‘面粉’‘水’‘糖’或‘盐’,加进传统文化的酵母,一起揉啊揉,然后慢慢等待,等它发酵,成长,壮大,然后做成发面馒头、刚出笼的新鲜小笼包、有葱香味的花卷,美味、爽口、有营养、有嚼劲儿、热气腾腾”[21]。萧袤的“童话山海经”“童话庄子”系列作品,将佶屈聱牙、艰深晦涩的表述转化为“童话”,同时又将神话中的“神圣”化为日常,神性思维转为“神奇”叙事。

  (一)“神圣”化为日常

  萧袤在创作中将《山海经》中神话人物、情节等“神圣性”进行了“祛魅”处理,将神话对世界认知的复杂性纳入日常生活。他将《山海经》中毫无勾连的神话人物纳入父子、夫妇、兄妹、朋友的日常关系,并且在创作中赋予叙事“家乡”坐标。如:

  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服之,无心腹之疾。其为蛇青黄赤黑。一曰黑蛇青首,在犀牛西。(《山海经·海内南经》)[22]

  萧袤去除了“巴蛇所出骨”的神性,而是重在“巴蛇食象”的叙事,并与俗语“贪心不足蛇吞象”联系在一起,创作了童话《巴蛇》。在《巴蛇》中,他讲述了逶逶、迤迤小巴蛇夫妇照顾老巴蛇,老巴蛇千叮咛万嘱咐,他们千万不能吃大象,但最终小巴蛇们还是没能抵抗住诱惑,吃了大象。代际的宿命感在这个故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老巴蛇用尽全身力气“自杀”,让“两只白生生的象牙刺穿了它的腹部,像两柄利剑指向苍穹,发出银色的闪光”。[23]故事中两代巴蛇被塑造成现实中的父子形象,如小巴蛇逶逶面对成长的困惑,老巴蛇的舐犊之情。同时又加入了毫不相干的山膏,他以劝诫者形象出现,贯穿于整个故事讲述之中。再如《烛龙》中的烛龙和烛阴被设置为一对兄妹,妹妹引来天火,点亮哥哥的眼睛,有时候,烛阴干累了,还会哼唱着民间童谣“小老鼠,上烛台,偷油吃,下不来,喵喵喵。猫咪来,叽里咕噜滚下来”,但无论烛阴如何努力,她还是阻挡不了“白色柱子”变矮,为了不失去哥哥,烛阴询问了小溪、小河、长江,而小溪用“欢快的歌声”、小河用“酒窝似旋涡”、长江用“奔腾的波涛”、大海用“滔天的浪花”来回答她。当黑暗之神吹灭烛龙眼中的“光明之柱”时,集光明之力的混沌也孕育成熟。[24]《烛龙》既包含了“兄妹情深、友善、互助、追寻光明”等教育价值,还将烛龙神话形象及远古对世界的认知转化为日常生活中兄妹的情感及人与人、人与自然关系的道德教化。童话里的“地点、时间和人物名称是它里面的异物,不属于真正的童话风格”[25],但萧袤的“童话山海经”系列,“能上下于天”、炎帝的后代、人脸鱼身的“互人”,成为孙女与奶奶、城市与乡村、人与自然的联结者;“互人”生活的“氐人国”成为萧袤的老家湖北省黄梅县拓林铺。《树哼》则依据家乡流传的精怪故事塑造了与村落共存,同时又发现世界不够美好的“树哼”形象。《鬼哭》源自仓颉造字时天雨粟、鬼夜哭的传说,但童话中的“火生伯”确有其人,“他是我们村为数不多的认得字、能看《参考消息》的老人。他年轻时当过兵,打过仗,经历坎坷,为人厚道,娶了一个四川女子,她说话我们都听不懂。”[26]总之,在《互人》《树哼》《鬼哭》等作品中,萧袤的童话,将家乡等熟悉的“地方”融入《山海经》神话人物、情节、主题,这就赋予其以地方感,同时《山海经》中塑造的神话世界也转向了“生活的日常”。

  (二)“神话思维”化为“神奇”叙事

  “童话山海经”“童话庄子”将神话思维转化为“神奇”叙事,这既符合儿童思维,又培植了儿童想象力。《互人》《风伯的洞》《吐火者》《飞黄》对互人、风伯、吐火者群体、飞黄的描述,既满足了儿童对世界未知物的兴趣与迷恋,又将这些上古神话人物的“神性”功能转化为儿童日常生活中的“神奇”。正如萧袤自己所言:“故事嘛,一点儿也不神奇就不好玩了”[27],这与童话的内涵相符,即童话为“没有时空约束的幻想叙事,其中扬弃了自然规律而让奇迹占据支配地位”,而遇到“奇迹”是童话叙事的必然。[28]在叙述中,没有对“彼岸”生灵如女巫、怪兽、屠龙的恐惧感,同时也没有日常世界与非日常世界的隔离。童话的世界是“一维”“平面”的。[29]如《山海经·夸父与大蟹》中《倏忽》对倏、忽、混沌友情的描述,没有区分正常、异常形象,在交往中,倏、忽想让混沌拥有七窍,结果好友意外死亡。在叙述中“道德伦理”也被悬置。《童话庄子·鲲鹏》中施小惠遇到了齐谐、庄周、蔺且、海夜叉,在故事中,“此岸”与“彼岸”融为一体。

  在神奇叙事中,萧袤又将“奇迹”与科技融合,这就改变了神话与科技二元对立的观念,同时也延续了科学童话的脉络。《火神祝融》中祝融耳垂上的降温开关让他温度降到常人,火箭成为他回火神宫的“班机”;《菌人》中将“菌人”与细菌相类比;《食火兽》中的“我”想用电焊切割枪来对付食火兽;《土里蹦》中谈及受强对流空气影响形成的飓风;《Q版不周山》中提到古代的“微博”是用双手操作的,摸一下右耳垂便可开机,用手指搭成一个“取景框”,念一句“咔嚓”,即可拍照;《青蚨》中解释回音是反射声波引起的声音的重复;等等。此外,以施小惠为主人公的“童话庄子”与叶永烈的“小灵通系列”、《小太极》叙述、构架颇相似,同时又融入了时代元素如“物联网”“手机”等。

  三、萧袤创作中“口头”与“书面”的“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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