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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足巴黎圣夏芒死亡火车站追忆天剑狂刀BT版(组图)(2)

时间:2020-08-16 21:47来源:8N.org.Cn 作者:天剑狂刀私服 点击:

  我却在这个像影子一样一晃而逝的人物身上,看到了让文学都显得苍白的东西。命运最绝妙的一笔是意想不到的死亡。我承认是这种死亡深深抓住了我,这是一种具有致命吸引力的东西,因为它非人类的智慧能够解释。我也是在面对这样的死亡之后才明白,人类所有形而上学的东西都是面对死亡得来的。

  “什么样的世界可以不付代价地去发现?”

  有人靠文字和思想留下一部书,有人其生命本身就是一部书。若塞特就属于这后一种。我想起她二十岁出头时说过的一句话:“存在要趁早,年轻并不是本钱。”人在多大程度上无意识地预定了自己的命运!

  见过她的人说她像30年代的电影明星,我看过她的一张照片,是那种古罗马雕塑似的美,古典而保守,今人的审美观未必喜欢。也就是这种美最初吸引了马尔罗。马尔罗的眼睛是专为美而生成的,这是一种天生的敏感。

  那是1932年。她作为年轻的外省才女刚刚走入文坛,来到巴黎;他却早已成名,是巴黎左翼文人中的一员干将。她的处女作《绿色时光》刚刚由加利马出版社出版,不过一本书在巴黎知识分子圈里不过如石入海,倒是她的年轻和金发碧眼更引起异性同行的注意。

  位于巴黎七区塞巴斯蒂安·博旦街(今天的巴克街)7号的《新法兰西杂志》社是文人们的聚会点,有纪德、圣-埃克絮佩里和妻子贡苏萝,有马丁·杜加尔、德里厄·拉罗歇尔、路易·阿拉贡……当然还有马尔罗。有一天,在杂志社的走廊里,她与他擦肩而过,他披在肩上的浅色大衣的衣角轻轻拂过她的身体,令她一阵颤栗。就这么一下,几秒钟的四目相对。很快她听到身后办公室里有人在向他道贺,他刚刚得了个女儿,克拉拉(马尔罗的妻子)生的。

  他们经常有机会在出版商加利马家每星期天的午餐会上碰面,地点:卢森堡公园南面的梅杉街。不过那主要是这群目空一切的精神世界的王子们的聚会,她是插不上嘴的。两人第一次“交锋”是在1932年11月的一次招待会上,众人在议论某人坠入了情网。她脱口而出:

  “可他是结过婚的人。”

  马尔罗正好在她身边,他带着“极大的惊讶”表情问道:

  “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作为一切的开始,这段对话妙不可言,人生的某些场景就像有人导演过一样,你不得不惊叹生活有时比小说更精彩,就看你从什么角度去看。

  1933年春,马尔罗发表了小说《人的境遇》,这本书彻底奠定了他在30年代文坛的地位。这时她已注意到他有时投向她的目光带着一点别样的关注和热情。但那是不说明问题的,眼睛不过是人体最大胆的器官。

  又一次聚餐,人不多。她喝多了一点,胆子变大,说她赞成肉体自由。有人反对,说女人有先天的限制。她听马尔罗在说:

  “什么也没有尝试过的人,其悔恨不是不沉重,只是不那么显而易见。”

  一群人又在七嘴八舌,马尔罗的声音再次传进她已微微晕醉的心田:

  “什么样的世界可以不付代价地去发现?”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给她买过一只玩具猫,她非常喜欢,从不离手。但有一天,一只真猫走过她身边,她情不自禁一把就扔掉了玩具猫。“在这群男人中,马尔罗就像那只玩具猫中的真猫。”

  第二天,她收到他的一张便条,约她单独午餐。就像她在几年以后意识到的,她选择了“灯蛾扑火”。这倒颇符合她20岁时的人生哲学“存在要趁早”,瞬间的闪光要胜过一个世纪在黑暗中的飞行。

  这一年12月7日晚上,她与从外省来的父母共进晚餐。她在父亲放在饭店长椅上的报纸上,看见马尔罗获得了“龚古尔奖”。她奔去打电话,他在家里,约她在圣日尔曼大街的利普咖啡馆见面。她去了,人山人海,她走不过去。

  我感叹那个一去不复返的年代文学的力量,那种磁石般的对周围世界的吸引力到哪里去了?我们这一代将为我们的迟到付出多大的代价?

  第二天,电话响了,是马尔罗,约她在旺多姆广场的丽兹饭店午餐。这时,克拉拉在哪儿?她去巴勒斯坦了,一个偶然。不过走的人永远都有错的,不是吗?

  吃完饭,就在侍者去拿他们放在寄存处的大衣时,他忽然目光望着别处快速地说了一句:

  “如果一个男人建议你和他共度一个月而没有明确的未来,你能做到这一点而不要求更多的东西吗?说实话,我认识的女人中,没有人会这么做。”

  她说:“重要的是这个月有31天。不管怎么样,头一天,人都自以为能做到。”

  载着他们的出租车穿过协和广场,忽然她感觉到马尔罗的头凑近她的衣领,接着是那两片喜欢美食的嘴唇。那座她好像望了一百年的石头雕塑,突然之间在她眼前活了起来。不多不少,就是这种感觉。

  “一无所用的措施”

  几年以后的一天,在他们幽会的旅馆里,他朦朦胧胧地搂着她睡着了,她大睁着眼睛望着沉浸在淡淡的温热中的房间。“他们之间除了这闪电般的爱的瞬间还有什么?”

  永远是到问这句话的时候,一切就变得复杂了。她写道:“我知道不应该将目光投出鼻子尖底下那一块。”

  1938年马尔罗带她去西班牙拍摄他的第一部电影《希望》,这时小说《希望》已经出版,还有此前的《蔑视的时代》。她也写了第二本小说《一无所用的措施》,不过仅此而已,她的生活本身似乎已大大超过她的写作。而这种生活就是:等待、约会、分离。每一次回到巴黎或从一家旅馆出来,就像灰姑娘的午夜十二点,他匆匆与她告别,回到他与克拉拉位于巴克街的寓所。巴克街44号如今原封未动地依然立在圣日尔曼大街与巴克街交汇的那个街口,黑色的高大楼门上方有一块小牌子,写着马尔罗在此完成《人的境遇》。这是唯一留下纪念牌的地方。

  说实话,写到这里,我有点不忍再写下去。要是他们都遵守那一个月的约定?可惜我不是电影剪辑师,我没有魔术师的本领,让生活定格在最灿烂的一章。只有那神奇的死亡之手可以结束生命这一小小的故事。这五月的傍晚,一切都并非在显示生命该在何时结束或在何时开始。天已变得一日长似一日,日落未落这段时间被拉得很长,太阳拖着橘黄色的斜长的影子,让目光所及的一切都超出了它们寻常的价值。我从旧火车站遗址,穿过静无一人的村庄,再拐上一条两边长满野草的山路,上到城堡门口。朝山下望去,是一片本地最值得一看、历经数世纪未变的石片屋顶,那大小、形状不齐的石片,一块挂着一块,鱼鳞般地勾勒出略带弧形的线条,让你充分感觉到地域与人的智慧结合出的那种非此莫有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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