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罗主义”的“全球旅行”,看美国霸权主义的发展史,思考贸易战与疫情后的世界秩序 此疆尔界 “门罗主义”与近代空间政治 Shifting Boundaries: A Global History of the Monroe Doctrine 章永乐 著 三联·哈佛燕京学术丛书 58元,391页,平装 ISBN:9787108070760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21年4月 内容简介 “门罗主义”诞生于19世纪的美国,作为一种地缘政治学概念,倡导“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为美国的区域霸权提供话语支持。19世纪中叶至20世纪,“门罗主义”不仅在美国有了新的阐释方向,以服务于其对外扩张的政策,更流布出西半球、拓展至全世界,进行了一场“理论旅行”。 本书正是对“门罗主义”话语传播史的考察,重点梳理两次世界大战前后,美国、德国、日本和中国对于“门罗主义”话语的认识与使用——美国如何在“门罗主义”的伪饰下实行“霸权主义”乃至“殖民主义”;德国如何将“门罗主义”与“大空间”“中欧”等概念结合,最终走向纳粹主义;日本如何以“门罗主义”为参考,形成“大东亚共荣”的概念,以行侵略之实;在中国,“门罗主义”话语如何在反满革命、军阀割据、抗日反殖民的不同形势下,发展出不同样式,中国的知识分子,又是如何对之加以利用或排斥的。 章永乐从政治史角度全面考察“门罗主义”话语的“全球化”变形,提供了一幅颇为整全的“门罗主义”历史图景。在这种历史图景的描绘中,不仅含有19世纪以来对世界秩序的思考,更契入了章永乐自《旧邦新造》《万国竞争》以来深切的现实关怀——中国未来需要一种怎样的全球秩序想象?这种想象又与霸权的“门罗主义”有什么不同?只有通过对自身与人类整体秩序的历史认识,才能为我们想象21世纪及其未来的全球秩序提供最坚实的基础。 作 者 章永乐,浙江乐清人,北京大学法学院长聘副教授。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政治学博士(2008),北京大学法学学士(2002)。著有《旧邦新造:1911—1917》《万国竞争:康有为与维也纳体系的衰变》。 。 。 当今国际政治思想领域中,“门罗主义”堪称头等问题。“冷战”后,中国和俄罗斯先后进入美国主导的世界市场秩序,全球化进入了新的历史阶段,由所谓普遍承认的行为规则构成的国际秩序正在走向解体,而这个普遍承认的行为规则,正是美国“门罗主义”打造出来的。我国学界还谈不上有对“门罗主义”的研究,章永乐博士不仅填补了这一学术空白,而且将这一论题从地缘政治学领域挪到政治文化形态学领域,从政治史角度全面考察“门罗主义”话语的“全球化”变形,为我们提供了一幅颇为整全的“门罗主义”话语历史图景。 ——刘小枫 《此疆尔界》是一部非常及时的作品,既是对美国“门罗主义”全球思想史的梳理,也是对贸易战与新冠疫情之后世界秩序的认识与想象。作者研究的起点是地缘政治观念中的“门罗主义”,涉及语境集中在19世纪中叶至20世纪上半叶的美国、德国、日本与中国:这项对“门罗主义”的研究,关心的不仅是一个观念在不同语言中的意义流变,更重要的是“展示这种意义流变背后的历史情境和具体政治过程”。作者清楚地指出,“门罗主义”自始至终承载了美国的世界秩序想象与全球野心,美国对“门罗主义”的不断阐释,同美国从一个区域霸权“成长”为全球霸权的政治变迁相辅相成,互为表里。 ——殷之光 。 。 目 录 绪论 “门罗主义”:一个空间政治概念的全球旅行 一 问题、进路与方法 二 “门罗主义”与空间政治的四个层次 三 多极化与不确定的全球秩序前景 四 余论 第1章 超越西半球:美国“门罗主义”话语的嬗变 一 从“门罗主义”到“威尔逊主义”:连续还是断裂? 二 从威尔逊回到门罗? 三 余论 第2章 中欧的“拦阻者”?“门罗主义”、大空间与国际法 一 从19世纪到“一战” 二 欧洲公法的衰变 三 凡尔赛体系的结构性缺陷 四 大空间秩序与新国际法 五 余论 第3章 暧昧的“抵抗”:日本“亚洲门罗主义”话语之兴起 一 “亚洲主义”与“门罗主义”概念的结合 二 “一战”与日式“门罗主义”的上升与受挫 三 日式“门罗主义”的全面来临 四 余论 第4章 近代中国“省域门罗主义”话语的谱系 一 超国家、国家与省域:“门罗主义”话语的三个层面 二 辛亥革命之后的“省域门罗主义” 三 余论 第5章 “亚洲门罗主义”话语之祛魅 一 梁启超:引领风潮的祛魅者 二 孙中山:财政自主与话语自主 三 蒋介石:在美日“门罗主义”之间 四 战国策派:“大力国主义”的前景 五 李大钊:朝向未来的“门罗主义”批判 六 余论 参考文献 关键词索引 后记 “门罗主义” 一个空间政治概念的全球旅行 * 本文节选自《此疆尔界》“绪论”引言以及第一节“问题,进路与方法”、第四节“余论”。为适应网络阅读,原书注释从略。 太平洋!太平洋! 大风泱泱,大潮滂滂。 ——梁启超《二十世纪太平洋歌》 1 人生活在空间之中。各种财产制度、统治模式与生活方式,无不以对空间的分配、占有和使用为基础。当人们舒适地栖居于某个空间之内并以其为中介展开种种活动时,通常并不会将这一空间整体作为对象和客体加以凝视。空间脱离中介状态,成为对象和客体,一般是因为人们所接受或习惯的空间边界(boundary)受到某种挑战,从而引起了某种不适感。为了将边界回复到让己方感到相对舒适的状态,持有歧见的不同群体就开始对空间展开对象化和客体化的考察,并以各种物理与心理的力量,来加固特定人群与特定空间之间的关联。当围绕空间边界的分歧和冲突达到一定强度的时候,“空间政治”就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