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末期的诗僧行海在他的诗中写道：“此外无花耐岁寒，花魁今古品题难。清香合让梅为最，阳艳丛中许牡丹。”83虽然他说梅与牡丹难分高下，但是他指出梅具有“耐岁寒”和“清香”的特点，牡丹则以“阳艳”即明媚鲜艳见长。这样的议论是相当浅层次的，其实这两种花卉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而且这些内涵与不同时期之政教精神的塑造密切相关。牡丹欣赏发端于皇家，富贵荣华是其主要意象，它勾连着尊贵煊赫和太平享乐，体现着娴雅裕如的气度风范。也正是这样的原因，牡丹形象与歌颂王权、歌颂富贵结合在一起，是歌颂文学的重要意象。梅花则起于民间，更具士绅阶层的文化品格，其所蕴含的文化中心主义与道德保守主义倾向具有凝聚民族精神的特点，但是也具有一定的保守性。中华民族生活在广阔的地域，有着丰富复杂的气候植被形态；中华民族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灿烂辉煌的多样性的文化，因此，无论哪一种花卉，都不足以客观全面地标识我们民族和文化的全部内涵。 注释 1如南宋末年成书的《全芳备祖》的编者陈景沂在该书序中说：“或曰：牡丹、芍药、海棠之无实无香，胡为而亦处其上?答曰：此贵之也。”(《全芳备祖序》,陈景沂编，祝穆订正，程杰、王三毛点校，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4年版，第4页) 2罗大经:《鹤林玉露·物产不常》,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182页。 3参看刘子健《中国转向内在:两宋之际的文化转向》,南京:凤凰出版传媒集团,2012年版,第35-36页。 4朱右曾校释:《逸周书集训校释·本典》,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年版,第105页。 5司马迁:《史记·老子韩非列传》,北京:中华书局,2011年版,第1903页。 6参看刘培《人文化成:南宋中后期辞赋创作中地方意识的凸显》,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6 期。 7范仲淹《上执政书》,曾枣庄、刘琳主编:《全宋文》第18册,上海、合肥:上海辞书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275页。 8范仲淹:《推委臣下论》,《全宋文》第18册,第412页。 9欧阳修:《答李诩第二书》,《全宋文》第33册,第55页。 10王安石:《首善自京师赋》,《全宋文》第63册,第4页。 11朱熹:《大学章句序》,《全宋文》第250册,第 343页。 12富弼:《论武举武学奏》,《全宋文》第28册,第268页。 13宋仁宗:《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吴奎制策》,《全宋文》第45册,第214页。 14宋仁宗:《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太学博士钱彦远制策》,《全宋文》第45册,第167页。 15宋太宗:《改至道元年在京降流罪以下德音》,《全宋文》第4册,第363页。 16(宋太宗:《彗星见赦》,《全宋文》第4册,第242页。 17宋仁宗:《日食正阳改皇祐六年为至和元年德音》,《全宋文》第45册,第319页。 18夏竦:《大中祥符颂》,《全宋文》第17册,第202页。 19夏竦:《河清赋》,《全宋文》第16册,第264页。 20王安石:《取材》,《全宋文》第65册,第7页。 21周必大:《东宫故事十五首·七月二十五日》,《全宋文》第231册,第194页。 22陈寅恪:《元白诗笺证稿·牡丹芳》,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年版,第245页。 23刘培:《宋初学术思想与皇权专制的互动——辞赋创作视野下的重用文臣与道德重建》,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1期。 24强至:《题姚氏三头牡丹》,北京大学古文献研究所编:《全宋诗》第10册,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6996页。 25参看刘培:《论宋初的颂美讽喻赋》,《文史哲》,2004年第6期。 26(25)束皙:《补亡诗·崇丘》,萧统编,李善注:《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908-909页。 27《毛诗注疏·行苇》,上海: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第1471页。 28班固:《汉书·礼乐志》,北京: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1049页。 29宋祁:《上苑牡丹赋》,《全宋文》第23册,第92-93页。 30夏竦:《景灵宫双头牡丹赋》,《全宋文》第16册,第265页。 31黄裳:《书乐章集后》,《演山集》卷三十五,《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第1120册,第239-240页。 32《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武夷新集二十卷》,《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4册,第95页。 33欧阳修:《洛阳牡丹记》,《全宋文》第35册,第167-168页。 34欧阳修:《书荔枝谱后》,《全宋文》第34册,第89页。 35邵雍:《南园赏花》,《全宋诗》第7册,第4526页。 36邵雍:《惜芳菲》,《全宋诗》第7册,第4483页。 37邵雍:《对花饮》,《全宋诗》第7册,第4516页。 38邵雍:《春阴》,《全宋诗》第7册,第4550页。 39邵雍:《嘱花吟》,《全宋诗》第7册,第4551页。 40邵雍:《落花长吟》,《全宋诗》第7册,第4506页。 41邵雍:《独赏牡丹》,《全宋诗》第7册,第4526页。 42邵雍:《善赏花吟》,《全宋诗》第7册,第4559页。 43邵雍:《和张子望洛城观花》,《全宋诗》第7册,第4509页。 44邵雍:《牡丹吟》,《全宋诗》第7册,第4667页。 45苏籀:《牡丹赋》,《全宋文》第183册,第199页。 46李纲:《荔支后赋》,《全宋文》第169册,第25页。 47苏轼:《牡丹记叙》,《全宋文》第89册,第191页。 48刘辰翁:《吉水县修学记》,《全宋文》第357册,第93页。 49韩非:《韩非子·扬权》,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版,第53-54页。 50范晔:《逸民传论》,《文选》,第2214页。 51朱熹集注:《论语·季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版,第197页。 52黄震:《客位榜》,《全宋文》第348册,第94页。 53李曾伯:《岩桂赋》,《全宋文》第339册,第4页。 54李石:《红梅阁赋》,《全宋文》第205册,第268页。 55徐铉:《牡丹赋》,《全宋文》第2册,第98页。 56(55)胡次焱:《问爱莲说》,《全宋文》第356册,第138页。 57周师厚:《洛阳花木记》,《全宋文》第69册,第348页。 58黄榦:《与金陵制使李梦闻书·十》,《全宋文》第288册,第111页。 59陈藻:《梨花赋》,《全宋文》第287册,第89页。 60蔡襄:《季秋牡丹赋》,《全宋文》第46册第185页。 61何鹏举:《普成县集瑞堂记》,《全宋文》第301册,第354页。 62邓肃:《瑞花堂序》,《全宋文》第183册,第149页。 63牟巘:《题李尹异菌》,《全宋文》第355册,第322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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